杨晗之
开博时间：2016-11-21 20:30:00《科学画报》编辑
古人夏天巧用冰
2014-08-29 16:23:19文/高蒙河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张艺谋领衔导演团队创意设计的第一个出场节目，是2008名演员表演的“击缶而歌”，气势恢宏，场面壮观。
乍看上去，奥运缶的形状像个方鼓，其实是仿自湖北随州曾侯乙墓中出土的一种东周青铜方鉴的造型。而铜鉴在古代的夏日，主要是盛冰用的，与打击乐器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考古出土的“冰鉴”，设计得极具巧思。它由方鉴和方缶两件铜器套合而成，鉴在外，缶在内，都有盖，还配有舀酒的勺子。鉴高约60厘米，边长约75厘米。使用的时候，盛了酒的缶可以直接放进鉴里，缶和鉴之间的空隙放上冰块，就可以起到冰镇的作用了，有人戏称这是中国古代的“冰箱”。
方鉴没有乐器的打击演奏功能，但作为酒器的缶，在先秦时代却常用于“击缶而歌”时打节拍，而且一般多用陶缶，流行于民间，难登大雅之堂。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张艺谋他们将借鉴了冰鉴造型的缶用于奥运演出以后，还曾引来不少诟病，说这是张冠李戴，品味不高云云。
我们这里想要说的问题是，在炎炎的夏日，冰鉴里用的冰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答案可在古代文献和考古发现中找到，那就是古代早已发明了相当于现代冷库的冰窖。
冰窖在古代称作“凌阴”。像先秦和汉代的一些文献上就说：“积冰曰凌。”“阴，通窨。窨，地窖也。”“凌室，藏冰之房也。”与这些文献相印证的实物建筑也在考古中不断发现，其中很有代表性的是陕西凤翔的东周秦都雍城凌阴遗址。
这处遗址的凌阴建筑，是在中间部位挖一个边长约10米的窖穴，其四壁呈斜坡状，坑底铺有砂石板材，上面可以放置冰块。坑底的四周铺有导水管和排水沟，直通附近的一条河。这样做是由于冰块在保存过程中，日消月失，难免要融化，因此必须有排水设施才行。
考古学家还发现，排水沟两侧有好几道闸槽的遗迹，估计它的功能是既可以排疏融冰之水，又可防止河水倒灌，漫入冰窖。通过测算了解到，冰窖的容积为190立方米左右。按照文献《周礼》上的说法，冬天贮藏的冰，到夏天会融化2／3左右，剩下的1／3可供夏用。
无独有偶，在河南新郑的战国“郑韩故城”遗址，还发现过一种地下室结构的冷藏建筑遗迹。室内出土了大量的兽骨，由此估计它是储藏肉类的冷库。这个冷库高约3米，面积约为25平方米，建筑装饰相当考究，也很实用，贴有类似于当今瓷砖大方砖。室内还有几口深井，冰水融化可就地入井自渗，使冰块不至于因室底积水而浸泡在水里。前几年，在陕西千阳还发现过战国秦汉时期更讲究的冰井，陶井圈每个单体直径1.1米，使用时若干个井圈套叠在一起成为井筒状，井下为一排水管通往河谷低洼处。
冰鉴和凌阴这类冰镇低温贮藏技术，历史已相当悠久。目前所知最早的一处凌阴遗迹，发现于河南安阳殷墟的大司空商代遗址。据发掘者说，当时是在一个深达两三米的窖穴底部，再向下挖一个长方形坑。坑深达6米左右，坑底的温度比地面温度低6～10c°。
上面这些冷藏设备和设施，或出于都城宫殿，或发现于贵族大墓，皆非一般百姓所能享用。到了唐宋以后，夏冰才成为商品，在市场上有得卖了。不过，古代一直都有赐冰制度，宋人有云“颁冰论官职”“职重冰则多”，这样的做法一直延续到清代。
——选自《科学画报》2014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