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 微笑的卫潇
2014-07-24 16:09:40 f43号温室永久地关闭了,他们的恒星变成了一枚巨大的火球,一颗红巨星,从万物的生命之母变成了毁灭一切的死神,这一切发生在2 000个单位时间之前,实际上在它开始膨胀之前f43号温室中所有的生命就都已经毁灭,强烈的粒子流穿透了磁场,使得温室中所有的生命都沐浴在剧烈的辐射之中,许多生物因为恶性变异产生的肿瘤而死,幸存下来的极小部分在苟延残喘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死于日渐升高的温度以及饥荒。当f43号温室被红巨星撕碎、吞噬的时候,那上面早已经不再有任何生命。
我将所见的一切记录下来,整理归档。
万物有始必有终,事物的价值不在其本身,而在过程,我是w56,第三代观察者,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切。
当一切结束之后,我并没有急着离开,我在f43号观测站待了2 000个单位时间,直到狂暴的红巨星将该恒星系的一切摧毁殆尽,那种力量充满了暴力的美感,却又令人不寒而栗。它本就是颗有着巨大质量的恒星,质量越大,就意味着寿命越短,我曾期望f43号温室的生物们能够发现这一点,并迁徙至其他恒星系,然而直至灭亡的那一刻,他们依然坚信着毁灭的力量来自赐予万物生命的造物主,而他们中有一部分人会得到拯救。
他们并不知道,没有造物主,我们创造了温室,但生命的诞生、演化都并非出自我们之手。
他们不知道,我们也曾经像他们一样对世界充满了迷惘。
早在鸿蒙初开之时我们便已诞生,在经历了长达几千年的黑暗时期之后,世界在科技面前逐渐清晰,我们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审视这个世界。
而后,我们挣脱了引力的枷锁,飞离了母星,一个全新的、几乎无限的世界瞬时展现在我们面前。
正当我们信心满满,迫不及待地准备展开星际征程之时,一道天然的屏障挡在了我们面前——航行速度。
在长达上百年的母星时间里我们的先行者尝试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在这道天然屏障面前折戟沉沙,撞得头破血流。
光速是一切信息传递速度的上限,有静止质量的物质永远都无法达到这个速度,而当时的我们,无论如何尝试都只能达到5%光速,然而以宇宙之广阔,即使是以光速前进都无法畅游其中。
这是物理的规律,科技不是魔法,并不万能,无论科技如何发展都不可能使温度下降到绝对零度之下,或使速度提高到光速之上,所以我们开始考虑其他的途径,一些不用提高航速也可以远行的方法,比如曲率引擎、虫洞以及空间迁跃。
在百年的沉寂之后,星际远航终于露出了曙光,大统一场论完成了,无论宏观世界还是微观世界,一切规律和法则均已了然。
梦想,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之后的短短几十年间,工艺不断地细化、改良,终于有一天,第一艘装载了空间跃迁装置的飞船起航了。
曾被认为广袤无垠的宇宙,在我们面前一下子变得渺小起来,距离不再是问题,甚至时间也不是,我们已不再衰老,生命不再是一刹那的绽放,通过对自身极其简单的改造,我们拥有了永恒的生命。
然而,技术大爆炸带来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我们就发现一切仿佛都已经停滞,技术不再有进步,我们已经站在顶峰,前方不再有征途;人口增长极其缓慢,在无限的生命之下,繁殖率被做了极大的限制;甚至连宇宙探索都变得乏味起来,无论哪个天体,我们都没有找到生命存在的迹象,这个拥有着两千亿以上星系、千万亿行星的宇宙中我们居然是唯一的存在。
没了动力,一切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存在?我们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正如万物的诞生是从无到有,一切的意义也是从看似毫无意义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开始寻找答案,在宇宙的各个角落,我们改造了一些天体,使之更适合生命的自发诞生,并将之称为“温室”,生命的种子将会在温室中发芽、成长,乃至开花结果。
我们将对此进行观察,不加干涉,生命自会给我们启迪。
自此,我们开始以观察者自居。
生命的诞生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在那之前,我们通过接近光速的旅行压缩时间,直达未来,在这期间我们进入了长久的睡眠,这并不是必须的,然而荒诞有趣的梦境会让我们想起前人在黑暗中摸索奋进的时光。
当我们醒来时,宇宙不再漆黑冰冷,生命的火苗已经点亮了整个世界,f43号温室便是其中之一。
结束了f43号温室的观察,我检查了一下其他温室的情况,它们大都运作良好,2 000个单位时间并不短,足以使一个刀耕火种的文明发展为航天文明——想要成为星际文明,他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在f43号观测站待得太久,这期间许多温室都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好在都在掌控之内。它们大都只是三级文明,有少数在这期间开始了恒星系内的探索,发展成了四级文明。然而我的心思不在它们身上,“s71”,我默念着这个编号,在前往f43号观测站之前,它曾给了我极大的惊喜和期待。
s71号温室位于s星域的x9327523 y83149 z7834的第71号观测站,它是颗有着0.0025%恒星质量、温度450k的岩质行星,不含水,大气薄弱,每0.00324个单位时间自转一圈,每0.8个单位时间绕恒星公转一周。
这个温室的环境比其他温室更恶劣,实际上它只是个改造不成功的作品,它没有水,这就意味着碳基、氨基等多种生命无法存活,它的表面温度较高(相对于其他温室),却又不够高,这又使得上面的环境对于硅基生命亦太苛刻。所以在一开始我们便有了结论,在这样的环境中诞生生命的可能性仅仅在理论上存在,实际上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在我们创造温室之前,宇宙中类似s71号温室的行星有许多,没有一颗诞生过生命。
但正是它给了我们惊喜。
在我永恒的生命之中,任何事物都会迅速演变为遥远而模糊的记忆,然而即便如此,s71号温室上的发现仍然让我难以忘记。
那只是一次对于暂未演变出生命的温室例行观察,在简单地扫描了s71号温室的变化之后,我一边启动着跃迁装置,一边心不在焉地将记录整理归档——它看起来和其他温室一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突然间扫描仪发出了黄色警报,几乎把我吓了一跳,就在我手忙脚乱地终止跃迁命令的时候,警报转变为了红色。
黄色警报意味着有异常的信号,通常只是一些非自然的声波,偶尔也有形状或图像,而红色警报则意味着有规律的非自然信号,比如t3428号温室——一个气态行星上电鳐肥大肚子发出的脉冲信号。
这往往只意味着一件事——生命已经诞生。
理论上的可能性变成了现实,生命一旦诞生,就会随着自然的演化而发展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物种,而那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惊喜呢?
我迫不及待地接入纠缠投影仪,一瞬间便已置身于s71的表面。
这个荒凉的行星空气中充满了黄色的气体,那是火山喷发出的硫磺,四处都是风化的岩石,偶尔有风吹过,我可以看到一些碎石撞击地面发出的声波犹如池塘中的涟漪迅速扩散出去。
我满心困惑,在碎石之间四处张望,忽然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有些位置,声波总是按着一定的间隔产生,但到了面前却又找不到什么,除了一些石块——我甚至忍不住伸出触须尝试接触,当然那是毫无意义的,我的实体仍在观察站内。
慢慢地我终于明白过来,那些不是石块,而是些行动迟缓的硅基生物,他们通过敲击地面这种原始的方法进行交流,因为他们的行动实在太慢,以至于我把他们当成了没有生命的石块。
在那之后,我对s71号温室进行了全面的扫描,逐渐找到了数以千万计的物种——这个数字比其他温室要小得多,但对于这样的环境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这里的生物大都聚集在火山周围,只有那里的环境和温度才使他们感到舒适,但在相对寒冷的野外,也有一小部分生物存在,以那种温度来看,这简直是奇迹。
最让我兴奋以及意外的是他们之中已经有了智慧生命,并诞生了文明——一个四级文明。
我调用了时空观察者,搜索了s71号温室过去的几十亿单位时间,他们的诞生是源于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火山爆发,一些分子在随机碰撞中极其偶然地诞生了能够自我复制的简单生命,在缓慢的繁殖之中渐渐充满了整个岩浆池,而后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火山又一次爆发了,生命被传播向了其他火山——那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绝大多数都散落在了冰冷的土地上,在寒冷中死去,即使有幸落入其他火山口的生命,有相当一部分也死于大气之中。
无论如何,生命终于还是传播了出去。
之后的数十亿单位时间之中,他们不断重复着繁殖、进化的过程,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更艰难——编号为s71-492的巨型火山曾经是他们生命的天堂,聚集了这个星球上30%以上的生物,然而因为地壳运动,s71-492火山开始冷却,周边的生命大量死去,只有极小的一部分挺了过来,并将这种耐寒的能力遗传了下去。也有来自太空的灾难,在s71号温室生命诞生后的近十亿单位时间之时,一颗来自太空的彗星与之擦肩而过,它带来了大量的水分——它们大都蒸发了,大气中的含氧量大大增加,硅基生命的生存只需要极少的氧气,吸入体内的氧气会将硅氧化,从而形成二氧化硅沙,s71号温室中早期的生命都很短暂,当二氧化硅沙开始在体内堵塞时,生命也就走到了终点。在这近十亿单位时间中,许多生物都进化出了带有细孔的呼吸腔——可以将少量硅沙排出体外,这使得他们的寿命大大增加,然而氧气浓度的提高却使得硅沙再次堵塞呼吸腔,无数物种因此灭亡,只有极少数生物在残酷的自然选择中活了下来。再之后不久氧气的浓度又开始降低,这一次又淘汰了大量的生物,这次打击使得s71号温室中的生物总数减少了97%。
在那之后s71号温室也没有平静过,各种意想不到的灾难始终折磨着那些可怜的生灵。
我曾经在古籍中见过对另一些神奇世界的描述——一个如同未来般美好的世界,与之相对的,也有一个极端可怕和危险的世界,前者被称为天堂,后者则为地狱,我想如果真有地狱的话,s71号温室就是地狱。
这个温室中的生物在这漫长的数十亿年间始终在为了生存与大自然拼搏,我从未见过像他们那样坚韧的生命,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永不停息的拼搏,其中的一个种群终于进化出了智慧,并建立了文明。
他们与其他温室的智慧生物有着本质的不同,无论做什么,他们都齐心协力、团结一致,面对灾难时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同伴,在文明建立后的几千个单位时间中从未发生过一次内战,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大自然这个共同的敌人。
他们的科技进展也极其神速,在区区数千个单位时间内便已经发展成了四级文明,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星际航行能力——或许去不了远处,但只要肯花点时间,在邻近的恒星系殖民并不成问题,然而他们似乎并无打算——我看到他们改造了自己的母星,使之更为宜居,限制了出生率,并建立了各种灾难预警机制,包括在恒星系内投放大量的预警卫星——事实上在这方面他们干得不错,我曾看到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了一次来自小行星的危机。
我始终不明白,他们既然花了那么多精力改造母星,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往其他天体扩张——比如说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恒星系有四颗行星,其中三颗都是岩质行星,他们可以在冬眠中抵达那里,暂时以飞船为家园,逐步建设带有隔离罩以及温度控制的城市——这并不很难。
我把心里的疑惑告诉了a77,他是仅存的几个初代观察者之一,一位受人敬仰的前辈、见多识广的万事通,很快他就回复了我,他说有些生命对于孕育自己成长的母星有着无比的眷恋,无论母星的环境变得如何恶劣都不愿意离开,宁可花大精力去改造她,这样的文明通常不会太长久,很快就会因为一些外来的灾祸或者内部因素而灭亡,在几百万个单位时间之后会有新的智慧生物取代他们,而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那时已不复存在。
那些保守的文明往往存活不到五级,或者转型,或者灭亡,s71号温室中的硅基文明已在向五级迈进,a77建议我缩短观察周期,以免错过些什么,时空观察者虽然好用,但毕竟只能捕捉到过去的影像,无法亲临其中。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从上次观察s71号温室到这次重回故地,一转眼已经2 000个单位时间过去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五级,不知道是否还是那么保守。
“缺乏s71号温室的数据。”——我的查询很快有了结果。
我有点不明白这条信息的含义,这种情况在我的辖区第一次遇到,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查错了编号,然而再次查询得到的仍是同样的信息。
我将这块区域的影像接入了观测站,漆黑冷寂的太空中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恒星,我怔了怔,扫描仪是不会出错的,但我仍不甘心,又接入了纠缠投影仪,将自己的影像投射到s71行星的位置,然而周围仍只有一片空旷,那个位置连陨石碎片都没有一块,我开始确信——s71号温室消失了。
我终于放弃了搜索,开始思考s71消失的原因,短短的2 000个单位时间之中,不可能有什么事会将它彻底抹去,即使有其他天体撞入轨道,我相信以一个五级文明的实力也完全可以解决,何况两颗天体相撞也不至于完全没留下痕迹——或许它并没有消失,而是“跑”了——很早以前我听过一种传言,有些文明会将自己的母星改造成飞船,在宇宙中远航。当然,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谁都明白这样做不但低效,而且安全性、可靠性极低,从理智上来说谁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从技术上来说,五级文明勉强能够做到。
或许他们已经不止五级,有些文明的发展速度几乎是爆炸性的,而他们又是如此优秀。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观察者,我必须把他们找出来,即使真的离开了,我也可以继续观察他们。
我启动时空观察者,将时间调到2 000个单位以前。
于是,一个文明从诞生到灭亡的所有过程终于在我的记忆中拼接完整了。
大约1 800个单位时间之前,也就是上一次观察之后的200个单位时间之时,在这个恒星系的边缘检测到了微弱的能量反应,有一些难以观测到的暗物质飘了进来,通过检测发现这些物质的总质量约等于290%个s71,虽然以时空观察者的精度难以进行判断,但我隐隐地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那些微弱的能量反应是s71号温室轨道上的微量星际尘埃与反物质发生湮灭反应所发出的,而那些物质则是一大片——即使对于足迹遍布宇宙的我们来说也极其罕见的反物质云。
我心里暗自失望地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除非刻意观察这个方向,并通过引力透镜发现这片反物质云,否则他们很难发现这片潜藏的危机——事实上等到他们通过某些方式发现这片反物质云时,可能一切也太晚了,科学从来不是魔术,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即使是我们也无法逃脱毁灭的命运。
转眼又过了0.9个单位时间,一枚预警卫星偶然撞到了反物质云,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这是相对而言,正反物质的湮灭是已知最高效的能量转换方式,所有的物质将会转换为100%的能量爆发出来——虽然在太空中这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火花,但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果然,在不久之后他们组织了飞船前往反物质云,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云的大小和速度,一连损失了几艘飞船,但他们没有放弃,花了不少时间终于精确测定出了反物质云的数据,包括大小、形状和速度——精确程度足以让我钦佩,当然是以他们的科技程度而言。
他们也终于了解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然而此时离相撞只有不到2个时间单位了,除了逃亡,我无法想象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或许是因为随着科技的发展,各种危机都被他们轻松解决,即使这种生死存亡关头,他们仍是那么自大,仍然毫无畏惧。
一个自救小组被迅速组建起来,其中似乎囊括了他们最尖端的科学家,各种凯发k8国际首页登录的解决方案迅速出笼——他们尝试过在反物质云离恒星较近的时候用核弹轰击恒星上某个点,引起连锁反应,激发出巨大的恒星风,然而那只是让反物质云损失了一部分质量,并稍微偏斜了一些轨道。他们又尝试改变s71号温室的轨道,在漫长的计算和测试之后却宣告失败,最后,他们终于决定放弃自己的母星,开始建造逃生船。
然而那时已经晚了,直到最后他们只造出一艘带有生态循环系统的大型逃生船,那上面最多只能容纳全部人口的1%。
很快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反物质云已经近在咫尺,末日的景象并非如我想象中那样混乱不堪,相反,所有人井然有序地围坐在各城市的广场上,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个行星日,也许他们正在为选出那1%的幸运儿而开会。
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形真是让人感叹,我见过许多文明在面临毁灭时先一步走向了自我毁灭——那些无法逃走的人阻拦被允许逃走的人、炸毁救生船,像他们那样自始至终都能保持秩序的文明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最后的抉择还是让我大跌眼镜,在最后一刻,装上飞船的不是人,而是一些没有生命的物品——可能是他们的艺术品、典籍、资料什么的。
没有人上船,飞船装满了他们的遗物飞向了未知的太空。
s71号温室与反物质云相遇,爆发出绚烂的光芒,点亮了深邃幽远的太空,就如s71号文明一样,在刹那的光辉之后迅速暗去。
直至很久之后,我仍无法理解他们当时重死物轻生命的选择,我总是反复想起那一幕,直到追踪到他们飞船时答案才被揭晓。
和许多文明的遗物一样,他们的飞船里同样录有最后的留言,翻译一门陌生的语言并不复杂,任何一种语言无论语法、表现形式如何,都存在着各自的规律,只要能够收集到足够多的资料,很容易就能翻译过来。
在最后关头,他们面临着两个选择——或者抛弃绝大多数人以及曾经创造的辉煌,让一小部分人逃出去让文明得以延续;或者全部留下,一同面对毁灭。
在我看来,这实在不是个选择题,生存永远是唯一的选择,然而他们却选择了死亡。
在s71的历史中,面临灾难,他们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同胞,如今也一样,比起抛弃99%的同胞苟且地活下去,他们宁愿留下一同面对死亡。
他们成就了仁慈,成就了骄傲,赢得了荣誉,却失去了生命。
其实他们并不明白,生存本就是沉重的,因为要背负许多东西,尤其在这种时候,选择留下不见得是伟大,相反那只是一种逃避罢了。
他们本比任何文明都更为优秀,本可以避免灭亡的命运——如果他们不是那么保守,努力往外扩张;如果他们不是那么自大,能够谨慎地面对危机没有浪费那么多时间;如果他们在生死存亡关头能够牺牲绝大多数人的话——无论做了什么,都不至于灭亡。
我将一切记录了下来,这对于后人来说会是个很好的启迪,文明灭亡的三要素——保守、自大以及妇人之仁,成功的经验或许难以复制,但失败的教训却可以避免重蹈覆辙。